阮茵本来就被宁衍这几句话弄得七上八下,看到这张字条后,终于绷不住那根脆弱的心弦,豁然站起身,厉声道:“不可能。”
“有什么不可能的?”宁衍反问道。
“那天晚上,事事都是哀家亲力亲为,哪怕是放飞的鸢,也是哀家亲自也检查了好几遍。”阮茵说:“根本没——”
她话说到这里,忽然突兀地停顿了一瞬,
“哦……”宁衍了然道:“看来母后是想起来了。”
阮茵面上的表情变了几变,她看着宁衍,脸上满是惊疑不定,活像是见了鬼。
因为她忽然想起来,当时确实还有别人碰过那只鸢。
——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。
那夜大雨倾盆,鸢焦躁得很,在阮茵往它足上系竹筒时扑腾了几下,尖利的爪子差点划伤阮茵的手。
当时阮茵谁也不相信,除了一个替她打伞的内侍之外,一应亲信都站得离她四五步远。
只是那内侍双手替阮茵撑着伞,一时倒不出手去控制那鸢,还好是一旁守门的一位小内侍冲过来,急忙拢住了那鸢的翅膀。
——仅此而已。
阮茵下意识回忆了一下那小内侍的脸,却发现想不太起来。那人也在仁寿宫伺候了许多年了,总呆在侧门那一亩三分地底下,大多数时候都垂着头,跟这宫里千千万万的小内侍没什么两样。
而且,阮茵明明清楚地记得,当时那鸢只是扑腾间不小心跳到了那小内侍手里,只一瞬间的功夫就被对方诚惶诚恐地送了回来,全程都在阮茵眼皮子底下。
“看来母后不信。”宁衍笑了笑,扬声唤道:“来人——”
屏风后的殿门被吱嘎一声推开,绸布上隐隐映出了个人影。
那人在屏风后站定了一瞬,转过身好好地将殿门关上了,才绕过屏风,走进了殿来。
来人穿着一身素简的内侍衣袍,衣服鼓鼓囊囊的,低着头,小步走到了殿内,一言不发地跪了下来。
阮茵从见到他的那一瞬间,心就凉了大半截。她一见这人就想起来了,那一夜帮她制服白头鸢的正是这人。
而宁衍现在叫他进来,用意也很明显了。
“这是你的人?”阮茵不可置信地问:“当年……当年我回宫时,你还不到十三岁。”
而这小内侍在仁寿宫里待的时间更长,阮茵当年回宫时,为了清除钉子,几乎将仁寿宫内所有的内侍侍女都查了个遍。这小内侍虽然因为做低等的粗活,没像殿内那些人一样被查出祖宗十八代,但也是由阮茵的亲信确定过的,确定是在宫里做了许多年,才勉强留下的。
何况从她回宫之后,仁寿宫的一草一木都在她眼皮子底下,断不可能有人吃力扒外。
但宁衍现在说,这是他的人,那就只能说明,在阮茵当初回宫时,这小内侍就已经是他安插过来的钉子了。
“十三岁算什么。”宁衍说:“父皇当年的嘱托,儿臣可一句都不敢忘。”
“——是啊。”阮茵怒极反笑:“反正你那个父皇,这辈子从来就没信任过哀家。临死还要留下这么句话来,哀家一点也不奇怪。”
可她实在不明白,这人是怎么骗过自己,在她眼皮子底下换了那封信的。
“儿臣看出来了。”宁衍的指尖敲了敲扶手,笑了笑:“若父皇对母后有过信任,母后现在也不会是这样一幅表情。”
“只可惜,母后跟父皇同床共枕这么多年,居然一直都未曾发现父皇手里有一支奇兵。”宁衍笑道:“一支……善易容、善潜行的奇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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