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受到姜柠握着他掌心的力度，谢妄抬眸看向她：“我只是庆幸，她死之前是当真觉得谢国栋会照顾我，在她看来，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，但我终究是谢国栋的儿子。”

    “她多少算是……没有太多痛苦。”

    姜柠张了张口，第一次觉得语言有时是如此苍白无力，让她在此时不知道如何安慰他。

    她只能上前一步，紧紧拥抱住他，小声说：“你没有害死她，她也不会那样觉得。”

    谢妄摸了摸她的头发，垂眸道：“我知道，她不会那样觉得。”

    “但偶尔我也会想，若是没有我……她或许会过得轻松一点。”

    “不……”姜柠摇摇头，抬起一双微红的眼睛看着他，“如果没有你，她可能在离婚之后就活不下去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谢妄，你是她最爱的人，也是她活下去的支柱。”

    占了便宜

    谢妄伏低身子，紧紧地抱着姜柠。

    他的声音在稍显空旷的室内显得有些抖：“……你是这样觉得的？”

    姜柠点头：“你才不是累赘，你也没有错，你只是……运气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运气一向都不够好。”

    谢妄埋首在姜柠肩头，声音有些闷。

    他抱着她的力度有些大，大到她觉得谢妄在她身上正在汲取一些不那么让他感到难过的东西。

    但他的怀抱又很暖，带着厚重的亲近和倾诉，是一种坦白的表达。

    姜柠能感觉到他的悔恨和自责，但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说，这都不是他的错。

    他当年还那么小，能做什么呢？

    他能够活下来，成长成现在这样，已经很不容易了。

    姜柠都无法想象，那时年纪尚小的谢妄究竟过着什么样的日子。

    她忍着泪意，把手放在他的头上摸了摸，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：“……但你现在运气可好了，对不对？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谢妄说，“我的运气……变好了。”

    自从遇见她，他的人生便和上辈子彻底不同了。

    谢妄更深地拥抱着她：“……虽然时间已经过了，但你能跟我一起去看看她吗？”

    姜柠“嗯”了一声，说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从房间出来，谢妄那双黑眸依旧有些微红。

    姜柠好心的没有提及刚刚那个过分深刻的拥抱里，谢妄落在她肩头的shi润，她攥紧了他的手，说：“附近有花店吗？”

    谢妄点点头，他垂着眸子，似乎并不愿意让姜柠看到他眼底的shi热，小声说：“附近就有。”

    她拉着谢妄，去花店买了一束百合，谢妄说这是他母亲在世时最喜欢的花。

    安镇的公墓在一座山上，距离他们停车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，但也并不算远，不过十分钟车程便到了山脚下。

    谢妄伸出手，紧紧拉着她，说：“这里的山路有些不太好走，你抓紧我。”

    他已然收拾好自己的情绪，又变成了那个可靠又沉稳的alpha。

    山路确实有些不太好走，虽说是公墓，但因为安镇太小的缘故，公墓所在地也不是什么很好的位置。

    谢妄应该来了很多次，对于那些小路十分娴熟，在姜柠都不记得自己走到哪儿了时，他停下了脚步。

    他抬眸，看向一排排或大或小的墓碑，目光停在了一处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十分简洁的墓碑，通体都是白色，上面甚至只有温芸的名字。

    但墓碑周围却被打扫得很干净。

    谢妄拉着姜柠，走到了墓碑跟前。

    他看着墓碑的眼神有些沉，姜柠把手里的花放在了墓碑前，又回到了谢妄的身边。

    “温阿姨，”姜柠的声音响起，她开始述说自己想了很久的话，“我是谢妄的女朋友，他说要带我来见见你，估计也是想让你看看我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我知道谢妄在很多人眼中或许是一个不怎么好接近的人，他脾气也不算软和，有时候还很固执，甚至还会钻牛角尖。”

    “但他却很努力，也很厉害，”姜柠细细的说着，“我知道你肯定会担心他过得好不好，以前或许是不太好的……但是今后，他一定会过得很好很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会让他难过，也不会让他困在过去，”姜柠想了想，又补充道，“我会把他养得很好的。”

    谢妄听到这里，忍不住勾了勾唇角，说：“你这样跟我妈说话，她会觉得我很没用，还要靠女朋友养。”

    姜柠用肩膀撞了撞他：“咱们两还分什么你和我，你用你的钱养我，我用我的钱养你，不是挺好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