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偏开了视线。

    按照校规处理的后果很严重，那个压皱眉眼卖可怜的周以朝一下又抬起了头：“教授。”

    “说了不用说了。”

    指腹仍旧摩挲着手中保温杯的杯壁，袅袅雾气朦胧他眸眼，教授低眉轻轻吹了一口茶，语气平淡：“都成年了周同学，要懂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，好了出去吧。没事大家都散了都去上课吧。”

    虽被人挽着走，但谢昀还是借着陆一秉挽自己的手准备将其一起带出去，对方也弯弯眼眸依着他走。似心情十分愉悦。

    还不咸不淡瞟了一眼那个周以朝。

    两人正好又对上视。

    些许曦日沿着透明窗荡入陆一秉含笑眼眸，他轻轻弯一下眼睛，就笑得似一只好看的狐狸。

    狡猾的狐狸。

    愠怒与不甘烧怒了周以朝的眸目，他又将目光扫在那个绷着一张雪脸的谢昀身上。

    此时烈阳高照，他雪白的耳尖也被烧成了惹人喜爱的红色。

    那张犹若雪一般的beta耳尖红了，冰块脸难得出现了微妙的情绪。

    眼神闪躲，不太自信，冷不纯粹。

    周以朝第一次见。他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情绪，也不敢相信。

    在他的印象中谢昀总是这么冷傲，清高。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神态变得有些束手无策。

    很像隐藏羞耻的情绪。

    就如周以朝初对他感兴趣时，靠近本人又有些羞涩地回避那般。

    怎么可能。

    他在羞涩什么。

    目光定格在他与陆一秉很自然相接的那个手臂上。谢昀牢牢让对方挽着，甚至反而借着他挽的劲拉他走。

    周以朝一顿。

    不满、愤恨、别扭的情感瞬间如断了线的珍珠凝结成团爆发了出来，烧红了他的拳头。

    “行，成年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是吧。”

    可是下一刻话锋一转，周以朝视线又黯淡地掷向那个还在抿茶的教授，气笑了：“您说这句话倒是非常有道理，那你靠借鉴同事科研成果，踩着他们的肩膀一步一步往上爬，还反而污蔑他们走到如今这个位置。不该负责么。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，全场静寂。

    一段话被他含吐得尽是一片Yin沉，话尽没了方才带笑表情，他Yin暗面孔似是褪尽了笑脸的皮。

    露出他本来的样子。

    Yin戾、黯然、恶劣，这才是周以朝。

    指腹仍紧捏着杯壁，只是他的动作多了一些颤，他抬眸注视向那人，牢握在手中的杯子险些脱手碰地。

    裴书妍：oo

    还有瓜？

    “我听不太明白周同学在说什么。”

    稳着自己发颤的身子，那教授又冲他笑得慈祥，“什么叫我靠借鉴上位？”

    周以朝没说话，只是静静在旁掏出了手机，而后Cao作几番，教授的手机响了。

    颤抖快压不住了，教授听着这叮声略显犹豫地低下头来。看着消息栏发来的文件却迟迟没有下手。

    “懒得说，我还不至于蠢到空口无凭。”周以朝也冷着张脸，直接示意他，“我想说的都在那个文件里，证据总和了。”

    手中保温杯可算放下，他指腹划开手机点开了那个文件。

    一个个普通的文字竟触目惊心地化为刺向他的尖刀。

    每读一个字就犹若在刀尖上行走。

    脑袋嗡了一声。

    他看傻眼了。

    “你”

    牙齿被咬得咯咯响，那教授抬起已然被怒火烧红的眼眸，恶狠狠地用滚着愠色的目光瞪着他：“是从哪里拿到这些的？”

    周以朝歪头轻笑：“你猜？”

    几抹愉悦味道又在话落之后重新挑上他的眉眼。他歪着头虽然又轻笑一声。

    却笑得眼睛发绿，似只有毒的蛇。

    反正要知道完蛋了拉一个垫背的更好。

    谁让他多管闲事，又当又立。

    周以朝暗地依旧残留Yin戾。

    冷汗不断在他们对视之间冒出，教授刚刚还滚着愠色的目光瞬间被对方温情似水的柔软浇灭。

    他被冷得颤抖的厉害。

    刚才还占据上风的他一下就跌入了谷底，变得格外狼狈。教授咬牙。

    压制了点情绪，他又冲谢昀他们先笑颜：“你们想要的事情已经解决了，快上课了要不就先回去？”

    全程在观察他表情的谢昀很快也笑回：“我待会儿没课，教授你忙你的。”

    不对劲。